返乡之路

作者|王小明

谢老板打来电话，说是工地上有一些活让我约上几个人承揽下来，我们干的活质量好效率高，验收合格不返工，这是老板知道的。我爽快答应了下来，三天后去签劳务合同。由于坐大巴车从汉中到昆山站离工地近，就买了10月8日的车票。我和同乡五个人，14点整发车，我们即时赶了过去。我们在汉中客运站候车室等到了发车时间，却未放我们进站，而是来了一位司机，说是拉我们五个人到大河坎服务区上车，车在那里等我们。司机叫来了两辆小车，我们分别坐在里面，开往大河坎服务区。可到了那里，饭堂的老板告诉我们，等一会车就来了。这个服务区干净卫生，服务也很热情。只不过，同样的饭菜，有买15元一份的，有买25元一份的，也有买30元一份的，都是管你吃饱。从两点钟一直等到晚上七点二十分，一辆车身写有维坊金成旅游字样的大巴车才停在服务区。不光我们五个人，还有其他地方拉来的乘客也在这里等这辆车，整整延误了五个多小时。尽管乘客们怨气冲天，责怪客运部门不该这么对乘客不负责任，但乘客们还是怒火未消上了车。大巴车开出服务区，上了高速公路。车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车速的声音。偶尔，有对面驰来的车灯和喇叭声，和车内小孩的哭闹。到了旬阳服务区，车突然停了下来。原因是在陕西境内高速路管制部门有规定，客运车辆必须在晚上12点至凌晨5点停止运行。为了乘客们的安全，大家都很理解，便下车到服务区上厕所，去买东西，坐下来吃口饭。尽管服务区的东西都很贵，但不买不行，总不能饿着肚子往前走。到了凌晨5点钟，大巴车开出了服务区上了高速公路。约莫有半个小时，车又停下不走了，司机说是传动轴坏了需要马上拖走维修，他就拨打了报警求助电话。乘客们也只好下车等待。这时天微亮，天气有点冷。路两边是杂树横生的山坡，有几只乌鸦在林中不时地叫唤着，悲凉而空旷。乘客们不由得紧锁眉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可天公又不作美，下起了小雨。大家也只好上车，等待着拖车的到来，拉到附近的维持厂去维修。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等来了拖车和求助的车辆。乘客们都又下车，让拖车先把大巴车拖走，然后大伙儿又分别坐到开来的两辆中巴车上，随着拖车往前开。到了白河县的双峰镇，拖车停了下来，我们随后也下了车，才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问乘客们都说没有捡到，一下和外界失去联系，只好原地等待。双峰镇并不大，也不繁华，夹在两山之间，很冷清。除了两家商店，其余是镇政府和其它单位。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卖饭的餐馆，只能在商店买泡面充饥。到了上午10点才来了一辆买桔子的三轮车，在街道上叫卖，10元4斤。乘客们围拢了过去，或多或少各自买了一些桔子，也算是这里的特产。一直在双峰镇等了6个小时，大巴车总算修好了，已经到了中午12点半，我们都上了车，开出了双峰镇，上了高速公路。到了武当山服务区，司机说要加油，只休息10分钟时间，让乘客们记好车牌不要误点。车子加好油，休息的时间也到了，乘客们一前一后上了车，司机也点了人数，就开出了服务区。在高速路上开出半小时后，也就是下午4点10分，车又突然停下来，说是在武当山服务区丢下了一位乘客。大巴车在限制的车道掉头，又开往武当山服务区，才把掉下来的一位乘客拉上车，刚好52位乘客，车又上了高速公路。沿途是丘陵，平原，河流，山川，有绿色的植被覆盖着。那些成熟的稻谷大部分已收割，玉米，黄豆，林果也已收获。秋高气爽，鸟儿高飞。车辆飞驶，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我们坐的大巴车在南京服务区下了两位乘客后，又开向了芜湖方向。到了芜湖服务区，已是第二天晚上两点钟，刚好是省外停止运行的管制时间，停运3小时到凌晨5点再出发。我们下了车，去吃高价的食品和饮料，来补充身体消耗的能量。到了第三天凌晨5点，大巴车又开出了芜湖服务区，向湖州方向进发，有一部分人从那里下车。以前我们也坐过从汉中到上海的大巴车，途经昆山，是走沪陕高速这条路线，只需24小时就能到达。现在，到了10月10日还未到达昆山车站，这样的车次，谁还愿意去坐呢？直到下午两点多钟，大巴车才在离昆山车站两公里处，让我们下了车，我们只好搭乘一辆出租面包车，赶往工地。

见到了谢老板，我说了手机丢失和延误的前因后果，可老板面显难色：“你们迟到了，公司活催得紧，已经过了签定合同的时间，和别的老板签约了劳务协议，你们只能等下一次有活了再通知你们，抱歉！＂噢，是这样，要不，谢老板您再通融一下，给我们找点别的活也行？”我对老板恳求道。“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活还没出来，让再等等。”“我们这么远来啦，您再给我们想想办法吧，老板？”“真对不起，我也希望你们揽下这些活做，和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可我已经尽力了！”“唉……”此时此刻，我也无话可说。面对生存的困境，我们不得不低头。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别的乘客命运又如何呢？这一次，我们改乘了火车，从昆山到汉中，我们又踏上了返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