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面人生

——读高晓亮历史随笔集《两汉三国竞风流》

作者|王旭清

接到晓亮馈赠的历史随笔集有些时日了。虽然其中的文章在“读书村”平台上读过，但当我捧着飘荡着油墨香的书籍时，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我总觉得拿着手机阅读是一种碎片化、且极度间断性的阅读，捧书阅读是一种持续性且很有仪式感的阅读，它不受任何程序的控制和各种花里胡哨地干扰。

可能是受早期阅读“三国演义”及观看电视剧的影响，阅读本集时，当中历史人物的形象、台词以及举手投足不停地在眼前跳动闪现。他们总是以一种气宇轩昂、忠义勇猛、孤军奋战、万夫莫敌、永不言败以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形象出现。这当然是小说的渲染和电视艺术的再加工，以一种近乎英雄完美且神性的笔墨登场。而晓亮笔下的历史人物都以人的本性为切入点，以人写人，写人内心的最深处。既然是人，免不了的就有人性的弱点。晓亮紧紧抓住这一点，通过史记资料、个人传记为线索，用自己独特的理解和分析，以诙谐幽默、或调侃、或白描的文字表述，解读了一个个已经烟消云散的历史人物，让这些曾经风云一时的人物以俗人凡胎、活生生地再现在江湖之中和现实版的真人互动，这大概就是吸引众多读者并喜爱晓亮作品的原因之一吧。

读晓亮的作品不免让人在感慨中叹息世事太万变、太无常；不免惋惜那些没有倒在金戈铁马、杀声震天的疆场，却倒在自己最信任的人的计谋当中的将帅；不免让人胆寒专权的残忍，是追问信任的缺失，还是赞美为了王朝的巩固而大义灭亲的胸襟呢？不免憎恶那些看似风流倜傥，听似满嘴经纶，却满腹肮脏不怀好意地引诱、迷惑怀春女子，践踏人伦道德的伪君子！以及为了某种目的不惜误人子弟的吹鼓手！

人都有两面性，不管你是帝王将相、皇亲国戚，还是莽莽草民。就如同日出日落，白昼黑夜。不过人太善于伪装，善于表演。尤其在那种专权控制的世道里，在庙堂之中，不伪装不表演就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哪个不是为了权贵而相互厮杀，就是一母同生也不例外。那些独善其身的，哪个不是驯服豺狼虎豹的高手，那个牵着龙须奔走在高手之中的真可谓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说白了，玩死脑筋的就是寻死路的。

晓亮在本集文章中用的最多的词语就是“细细咂摸”。确实，不管做事还是悟道，都要细细咂摸，这样才能咂出味道，摸出门道。其实人生智慧的最高境界就是避害就利。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大得宏图霸业之心，你首先得要生存下来。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有生命的躯壳谈何大志？令世人敬佩的“英雄神仙”，说白了就是人生大智慧、大赢家的典范。不管是他用他的谋略辅佐诞生了一个王朝，还是他借助于一个王朝报了家仇国恨，总之他实现了自己的初心，圆了他浑身的愿望之后来了一个漂亮地转身，而这个转身无疑是亮丽了本人地同时也体现出他超凡的人生智慧。因为他懂得历史故事一定会重演，他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悲惨事件一定会发生，他更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地忤逆说辞一定会被有心之人扣在无心之人的头上，到那时百口难辩，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说不清，道不明。还不如功成身退，淡泊名利，不留恋荣华富贵，离开是非之地才是最稳妥最佳地选择。而后的事件都在他地预判中一一发生，而“英雄神仙”不单得以全终，还赢来了一世英名。转眼观望，现代的大腕枭雄能有几个能达到见好就收的境界呢？我觉得晓亮的这部历史随笔集如同一幅百面人生图解，或高尚，或丑陋，或流传百世，或遗臭万年。晓亮在图解中悄悄地做了提示，他提示我们以史为鉴，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要正确估量把控自己的言行，不要随意糟践道德规范，也不要践踏法律法令，不要触碰他人或它事的底线，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个提示无疑是善意的、充满智慧的。

在历史长河中，人的生命如星光眨眼，一瞬即逝，但人可以把控扩充生命的宽度与广度。在生命的宽度与广度中不管如耀眼的明星皓月，还是只能照亮自己的蝇虫之光；也不管生命建树是创建了辉煌宏大的宫殿大厦，还是破败不堪的茅屋小房，都不能跳越出人们共同生活、共同认可的准则规范，否则那光亮一定会黯然失色，那宫殿大厦一定会崩塌，那茅屋小房一定会被撕裂。这就是我们一直倡导的道德，这也是历史给我们的教训。

细细咂摸，一个王朝不会因为贫穷而毁灭，恰恰是因为高层核心人物为了权贵明争暗斗，致使纲常紊乱，道德颓废。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各地王侯各自为政，有令不行，有禁不止，都打自己的小算盘，进而滋生各种奇异诡事蒙哄欺骗天下苍生，真的是天怒人怨。这样的王朝哪有不倒的道理？惟有以民为天，以道德为操守，以法令为准绳，江山基业才会永盛不衰。做人做事亦应如此，信誉美赞的旗帜才会永远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