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桂花香

作者|胡小燕

伴随秋季开学，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课间的欢笑声，催促着桂花树慢慢醒来。往年教师节前后，就能闻到花香了。每逢那时，我像受到嘉奖似的，拥抱满怀馨香，无论工作多么琐碎繁苦，闻着花香便欣然而忘忧。可今年，教师节过去一礼拜了，学校桂花树上只缀着些米粒样的花苞，迟迟不肯开放。这学期，学校分配我教低段两个年级的语文，又兼顾着班主任工作。肩上的担子猛然间超重起来。一上午两个年级连轴转，三四节语文课讲下来，已是声嘶力竭，还得支撑着进行下午的教育教学。咽炎随之加重，喉咙疼痛到令人想哭！但现实是无奈的，你无法逃离，只有把责任和担当放在肩上，时时给自己打鸡血，给自己喊加油！每天，走过教学楼前的桂花树，我总要抬头探视一番，盼着那花儿开放，以慰解身心的劳苦。这天周末清晨，先生外出回家，对我说：“小区桂花开啦！”“是吗？”我将信将疑，连忙下楼去看。果然，楼门前的桂花树有金色的花蕾绽放了，开的不多，淡淡的香。我想，真好啊！今天恰逢母亲生日，花儿是为母亲贺寿而开的吧！我们带上提前准备的珍珠项链和护肤品去给母亲拜寿。其实，我更想折下一枝盛开的桂花送给她老人家。

给母亲拜寿回来，突然想去学校看看。既然小区的金桂已开花，校园里的那些丹桂应该也开了吧。果然，踏进校门，一股芬芳扑鼻。急切地走到树下，那橘黄色的桂花挤满枝头朝我笑哩。我痴痴地望着，贪婪地吮吸着花香，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润湿了桂花的笑脸。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天气阴雨连绵。桂花树被雨水洗得一尘不染，清泠泠的雨滴被桂花熏得分外馨香。来来回回走在雨里，感觉自己也是香的了。压在心中的烦苦，一下子也轻盈了许多。顿觉时光温柔了，心也不再那么浮躁，对一切平添了一份忍耐和信心。在桂花盛开的日子里，我常常忙里偷闲，独自撑着伞，站在树下，一边听雨，一边赏花，闻花香。多想把这美好的时光定格下来啊！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又过了一个礼拜天来上班，依旧是缠缠绵绵的秋雨。远远地，见树上已没有多少颜色，树下铺了一层落花，犹如橘黄色的地毯。走近一看，低处的水洼里，飘浮厚厚一层桂花。这不就是“桂花雨”吗？美丽芬芳的“雨滴”，此时凝固在一起，那么密集，那么新鲜，吸引我忍不住蹲下来一手撑伞，一手捞花，从一泓秋水中打捞起满满一脸盆桂花！这么多的桂花怎么办呢？端回宿舍，我却犯起愁来。于是上网查了一些资料，说新鲜的桂花淘洗干净，用盐水浸泡半小时，再冲洗一下，晾晒两天，用不超过85℃的水冲泡饮用，有清肝明目利咽的作用。这不正适合我喝吗？下班后，按着方法，真的做成了一小罐桂花茶。清晨，捏一撮和茶叶泡一起，且饮一杯，再去迎接那忙碌如飞的日子。后来，朋友圈里远在湖北的文友冯双小妹又告诉我，洗净的桂花用白糖腌制，一年下来还是金黄金黄的，喝起来还是鲜桂花的味道，并且发来了做桂花露的视频。我照着做了两瓶，一瓶用白糖，另一瓶用蜂蜜来腌渍。一个月过去了，果然，花朵还是新鲜的样子，尝一口味道真是清甜爽口。

何必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诗人为什么会对桂花如此盛赞。那么细小的花朵，给予人的尽是美好！桂花开第二茬时，正值国庆小长假。一日途经学校，只见校园静悄悄的，十几棵桂花树再次花满枝桠。整个学校浸润在一片花香中，却没有人来消受，我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不知，这是桂花的遗憾，还是我们的遗憾。但又一想，这花儿岂是为取悦人们而盛开！你来或不来，它自开自的花！花开花落，半点不由人意。此时，桂花已经谢幕。在接下来漫长的岁月中，桂花树将一身苍绿，默默度过严寒酷暑，直到下一个秋天，再次绽露满树芳华。而我的心，却还沉浸在逝去的花香中，久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