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叶香
作者|文祥斌
满坡的桑树，一行一行，在雨后苍穹下此起彼伏，错落有致。满眼的翠绿，一垄一垄，在初夏晨曦中绿意浓浓，盎然滴绿。一棵棵半人高的桑树，一片片嫩绿的桑叶，挨挨挤挤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垄上。有微风拂过，枝叶轻轻摇曳，仿佛亭亭玉立的农家采桑女，轻挽起发簪，轻舞着秀臂，在陌上翩翩曼舞。行走在陌上桑园，呼吸着淡淡的清香，自在自由忘记身在何处。周末的清晨，应好友邀约，去勉县镇川镇安咀村千亩桑园基地参观。出城往南。我原以为要经镇川柏树堂到安咀村，朋友却说要带我们走一条便捷的田间小道，还能感受农忙夏收夏种的田野气息。车过漾家河，沿苏坪村地沟河缓缓向南行驶。小麦和油菜已经颗粒归仓，勤劳的农人们正在田间劳作，蓄满水的田地一块一块，分外明亮，倒映着蓝蓝的天，倒映着翠绿的树，倒映着袅袅炊烟的村庄，展现这个季节最美的田园风光。一把把青绿的秧苗在田埂上簇拥在一起，正等着主人要在哪一方水田里站队。有裤腿挽至膝盖的农人，将一把把秧苗向水田中抛去，秧苗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越过田埂落在水田中，惊起一圈圈涟漪。插好的秧苗一排一排，整整齐齐，一幅生机盎然的田园画卷。
沿不宽的地沟河堤路前行，穿过零零星星连绵不断的村庄房舍，转过几道曲曲折折的弯，车子驶上了一处丘岭，进入视野的便是偌大的桑园。这是一处连绵不断的丘岭浅坡，桑园一片连着一片，从眼前脚下一直延伸到远方，茫茫碧绿。远看，桑树整整齐齐，郁郁葱葱，盎然生机，绿波荡漾，仿佛置身绿的海洋。近观，一棵一棵半人高的桑树枝繁叶茂，一片一片心形的桑叶，大如手掌，嫩绿的叶子宽大厚实，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桑树，属落叶乔木，经人工嫁接的良桑树干较矮，叶子较大，椭圆形。桑树全身都是宝，桑叶、桑枝、桑葚、桑白皮等都是良好的中药材。据记载：“桑可以怯风湿，治风寒湿痹、脚气、浮肿，肌体风痒；根皮可以泻肺平喘、利水消肿，治肺热咳嗽、水肿喘息。”这一簇簇新鲜嫩绿的桑叶便是蚕宝宝的美食。远古时便有嫘祖种桑养蚕的传说，成为农耕历史上最为常见的作物。“桑之未落，其叶若沃”，“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脑海中不由得回荡起桑的诗句。桑园一望无垠，满眼的碧绿。这桑树的碧绿随地形起伏，绿的自然，绿的朴实，一阵微风吹来，绿浪微波翻滚，让人神清气爽。朋友介绍说，安咀村地处漾家河以南有风水宝地之称的“四十里柴家坪”东部，这桑苗长势旺盛，全靠安咀充沛的水量，有地沟河、雁儿沟、幸福渠水的浇灌滋润，很适合良桑的生长。说话间指着不远处的水渠说，那就是起源于漾家河阜川关峡的幸福渠，流淌到镇川安咀已是第N道斗门了。在脚下，这条渠又经两个“鱼嘴”，将一条渠分为三条小水渠后，流向三个村的方向，还真有点像都江堰水利枢纽的微缩版，看着咕咕流淌的渠水，我们不由得为安咀村人们的智慧而感叹。在安咀桑园，我们沿纵横交错的小道随意漫步。不觉间到了一个不太高的小丘岭，这里依然桑树林立，但地势稍高，四下皆是满眼的碧绿。抬眼东北方向，晴朗的天空把远处的村庄、山脉一下子拉的很近，目光穿过定军山“十二连山”主峰的垭口，高楼林立的县城一角陡然清晰可见，原以为身处在“世外桑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纷扰，不想与尘世却近在咫尺。就像我们在沉默与隐忍中，一直在苦苦追寻一种向往，一种纯真和善美，逃离繁复尘世的脚步走了很久，忽一回头，却发现总逃脱不了现实的裹挟与拖拽。“快来呀，桑果（桑椹），乌了（勉县方言，乌了即熟了）！”走在前面的朋友惊奇的喊到。我们沿林间小道赶过去，只见几株桑树上，一颗颗紫褐色熟透的桑椹点缀在繁茂的枝干桑叶间，万绿丛中点点紫，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让人不觉垂涎欲滴。我们凑过去轻轻摘下几颗，迫不及待送入口中，只轻轻咀嚼一下，那种甘甜的、微涩的汁水便窜如口腔，涌入咽喉，滋润肺腑，沁人心脾。小时候，老家不远处的池塘边有一棵高大的桑果树。当夏季来临，桑树结出青涩的果子时就引来小伙伴的观望，每天盼着桑椹早点成熟，生怕一不留神被别人抢先摘了。当枝头的桑椹慢慢乌了，我们就开始采摘，矮处的把树枝拉下来采摘，生长在高处的就找来一根竹竿，在竹竿的一头扎个夹子，将夹子夹住树枝后，转动竹竿就连同桑树枝一起夹下来，树枝上的果子便被我们毫不留情的一扫而光。摘下的桑椹放进用桑叶卷起来做成的容器里，高高兴兴品尝着美味。
应安咀村刘支书邀约，我们来到村委会。刘支书饶有兴致的给我们介绍，安咀村位于勉县县城以南13公里，面积2.9平方公里，属于典型的丘陵地貌。在乡村振兴中发挥地方优势，集约土地一千余亩，建成了千亩桑园基地。发挥蚕桑种植的传统特色产业优势，建成标准化养蚕车间8个3000余平米。在养蚕产业带动下，延长蚕桑产业链，建设了桑枝加工车间、桑叶茶加工车间、气调库等配套设施和场所，为乡村振兴注入了新动力。桑叶茶是安咀村的又一个地方特色产业。在采桑季节，村干部组织群众参加义务劳动采摘桑叶。采摘的桑叶集中晾开，将桑叶的水汽晾干，这是第一道工序叫摊凉。第二道工序就是杀青，在转动的机器里加热除酶，接着要进行第三、四道工序，烘干、成型等过程，清香可口的桑叶茶就制好了。桑叶茶富含人体多种氨基酸、粗蛋白，对降血糖、改善心肌循环、清肠排毒等有良好作用，被称为人类二十一世纪十大保健品之一，成为人们绿色新食品源。而我似乎不在乎桑叶茶的营养和保健功能，急切的想品尝桑叶茶清香。主人随即沏上一杯新鲜的桑叶茶，那墨色的茶叶在杯中浮沉，只闻一下，那清香便滋润进鼻口，细品一口，清香满腹。返回途中，我们依然取道地沟河。走在乡间道路上，随处可见蚕桑养殖和桑叶茶的宣传标志，一条条干净整洁的村道四通八达，一架架时尚简洁的木栅栏整齐的立在场沿路边，一簇簇盛开的太阳花、栀子花为蚕乡安咀增添了勃勃生机。作别安咀，回望桑园，那此起彼伏的葱绿，那淡淡的清香，让人如痴如醉，回味悠长。—END—
【本文作者】文祥斌，在报刊和网媒发表有散文诗歌作品等，现居陕西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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