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孙女写作文
作者|杨长河
孙女今年7岁，在东关小学上一年级。从七月初放暑假开始，说实话，我有点害怕她。我要全天候照顾她饮食起居，要陪她上街买零食、陪她傍晚拍篮球，要督促辅导她完成暑假作业并检查改错，这都不算啥。关键是有时候她半夜上完厕所，就爬到我床上来睡觉了。一晚上睡姿歪七扭八、伸胳膊蹬腿，害的我也休息不好，第二天老是犯困。我问她为啥这样做？“我奶奶老打呼噜，烦得很！”我哑口无言了。中午吃饭时我笑着说出这件事。“爷爷，你告状，我不喜欢你啦！”哈哈，小家伙居然自尊心如此之强。“好，不说了，下不为例！”“哼！”人家瞪我一眼，就去和她奶奶“呱呱呱”不停地说如何与同学玩等等。我时常关注着她们东关小学一（四）班学安群和QQ群，看见班主任龚老师最近发布预防孩子溺水、注意个人安全及家长网课等消息，我就有点头大，有时一忙，就应付不来。忽然，有一天我再看QQ里老师假期作业布置情况时，发现自己有个致命的漏洞。原来她们冯老师除过暑假作业、打卡而外，还布置了每天100以内10道加减法和4道竖式运算数学题。语文老师布置了6篇作文，不限题目。我就在想，要找个机会“收拾”一下这调皮贪玩好吃的“小家伙”了。有一天，她兴高采烈地报告“爷爷、奶奶我的语文、数学、书法三本作业都完成了。”边说边手舞足蹈。“未必吧？！”我冷不丁插话，小家伙立马口气焉了。“还有作文和数学100以内加减法题呢？！”我说。“Ba bi tiu le！”小家伙一听，就说了这句，然后顺势睡倒在地板上做出痛苦状撒娇。过后，她开心时我就问那句“Ba bi tiu le!”是啥意思？小家伙说：“完蛋了！”我汗颜得很，居然不知道是这句口语。扯远了，这作文和数学那是必须要完成的。小家伙对数学是信心满满，对作文表现出极度恐慌。我这个家庭“保姆”有些为难了，可是暑假作业必须完成啊！暑假很快，一眨眼过去了一个多月。她作文一篇也没写，我每次催，她都耍赖皮，表现出身体“颤抖”和可怜的表情来。看来我不下狠心，她这作文是完成不了！“今天必须写一篇作文！”“完成阅读打卡和数学打卡，不然你就等着挨揍吧！”“你打死我算啦，我不会作文！”其实我就是恐吓她，看这招没用，我就想别的办法。“不写作文也行，明天就去你舅爷爷家山上放羊！”“或者，我把你带到云南去，看看那里的孩子啥样子，你照样做就行！”我以前和她说过，10年前蒙自那些少数名族的孩子，没鞋穿，打光脚片，跟着父母的牛车下地干活，糊的满身像个泥猴，更别说能上学？！放假还能吹空调、吃冰激凌了。那里一家老小六七口人，就挤在三间破草屋里。右边卧室、中间堂屋，左边是厨房和牛圈在一起。卧房两张大床上有两床又薄又破的铺盖，边角上有棉絮露出来；堂屋墙上贴着我看不懂的图腾，挨墙摆放一张长方形供桌，上面放着香炉和黄表纸；厨房里的农具、灶具乱放，后半截屋里牛粪散发着臭味，两头黄牛在回嚼，看见我，轻哞了一声。这环境之差，令人欲呕。看的我当场就掉了眼泪。那天，我们租赁了一辆面包车，是有备而去的。买了大米、方便面、矿泉水、饼干、糖果、小吃还有图书和花书包等几百元的东西。那些哈尼族、彝族的小孩，对矿泉水和糖果最是喜欢。他们平时吃的是大半片竹子屋檐收集沉淀在雨窖里的雨水，很难喝上如此纯净甘甜的矿泉水，他们爸妈也很少给买糖果吃。主食吃的基本就是包谷、洋芋、红薯、南瓜，零食是偶尔可以吃点葵花籽和包谷花。我了解到这些，心里深深的震撼了。我在想，假如以后小孩子吃饭挑食，不用心读书，我就把他带到这个彝族小山村来住上一个月，让他实地感受一下。
这放羊和云南故事果然管用！“爷爷，我写，你要帮我。”“行！”“写啥吗？”“老师没有布置题目，你随意写。”“我不会！”说着，小家伙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小脸蛋上滚落下来，我看的心里难受极了！“想想，你假期干啥了？”我提示道。“我和爸爸去游泳，还和同学去东门广场摆摊，还观看奶奶的舞蹈演出.....”“停！”我说。“这不就对了？就写这些啊！”孩子一听，眨眨眼不哭了，似思索状。我就鼓励她随意写，心里咋想就咋写，不会的字，先用拼音。我就坐在她身边，看着不说话。“爷爷，你躺沙发上去看书吧？我自己写！”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任何人都不喜欢一双眼睛盯着，看来孩子也不例外。我这些举例“恐吓”见效了，连续两天孩子就完成了《钓鱼》和《摆摊》两篇作文。写完后，她还兴奋地拿来当住我面朗读。“真棒！”我知道小家伙心里想的啥，随口夸赞到。“以后写作文写长一点！”“怎么写长吗？”“先想好句子，再组织起来，表达你心里想说的事。”“怎么弄句子吗？”“先用一个关键词造句，再将句子顺序想好，写出来就行！”我看小家伙这次特别认真。她说：“爷爷，你以后别写你们大人的事了，也写写我们小孩子吗！”“你最好写成《小彼得兔》这种，发朋友圈到1000个城市！”她眼里放光，说话很快。开玩笑《小彼得兔》是前一段县上搞文化宣传优惠活动时，我给她购买的图书。书名是《父与子.彼得兔世界经典绘本大全》当时她自己挑选的，售价68元/本，比陈忠实先生《白鹿原》售价高了近2倍。这本书是波特小姐创作的第一本绘本，初版于1902年。我虽然以前不知道有这本书，这次和小家伙一起读，发现不比安徒生写的童话差，是写兔子拟人化故事，暗含做人处世的道理，写的非常简练和精彩。孩子教育问题，确实是个难题！我以前认为，只要学好课本就行了。看来这是远远不够的。孩子们的世界就是未知童话，一切皆有可能。我感到亚历山大！贴近生活引导，让孩子产生兴趣。每个孩童爱好和兴趣有所不同。这和遗传基因与天性有关。我家孙女喜欢唱歌跳舞，从小就对音乐敏感。我在2022年3月第一线抗疫时听过《孤勇者》这首歌，却是不会唱。小家伙对上门来做核算采样的护士阿姨，自告奋勇地给她们唱，还亲自画了一个头戴蓝色帽盔小女孩，在魔鬼里穿行的图画，说是要送给白衣天使。后来，她还画过抗击病毒的一幅画。可见她心里喜欢音乐，更懂得白衣天使的辛苦，我们没人告诉她这样做。她那天突然提出，我本想阻挡，可是俩护士却说“好啊！”我也就以旁观者身份欣赏了她边唱边跳的表演。当时《孤勇者》歌词有些字她不认得，她靠哼唱着音乐过去的。我非常感动，给她们拍了照（找不到照片了）。打那以后，我也很喜欢这支歌。现身说法启发与帮助，让孩子消除恐惧心理。孩子对一个字，如何变成一个词，再想象成一个句子，拓展成优美景色充满了无知和好奇。我耐心给她讲述某个字的间架结构、外在意象，表达意思、组词方向及造句方法等。孩子慢慢能从字组词再到造句的时候，我就告诉她如何选择句子，来说清楚心里要讲述的故事，并提示她时间先后顺序，空间方位变化等。比如早晨火红气球似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晚上弯弯镰刀般银白的月亮挂上树梢，这些简单的天象可以联系起时间。对于季节变化可以从人们穿衣薄厚、嫩草发芽、绿树开花、果子红熟、瑞雪漫天等这些衣着外物变化来体现；对于节日、庆典、生日等，用外界氛围，街道彩旗、灯光舞台、红烛蛋糕等场景启发她联想，来提起她写作文的兴趣，消除她不知道写什么的困扰。从孩子最喜爱事物启发她思考，给她充分的想象力和自主权。每个人对生活都有偏爱。教育学家说O岁到10岁的孩子只对“吃与玩”两件事最感兴趣。我也在4年观察里发现她确实如此。由此，思考我们的教育现状，是孩子们从小在拼。大人们一直在给灌输，不要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大学生们许多却都在玩、在混文凭，这和国外教育形成强烈反差。国家应试教育制度个人无力改变，我却感到孩子很可怜。他们在该玩该耍的时候，却要不停地应对家庭作业、课外辅导、围棋、跳舞、绘画、演讲与口才、音乐等等，铺天盖地的兴趣班，忙得一天比打仗还恼火。我无法给这种比拼现象下“对与错”的结论。因此，有时候就会让孩子多玩会，可“家庭矛盾”就会在这样、那样对待孩子管理教育的分歧上，出现了争吵！“你们好烦人！”我听到了孙女的多次抱怨。我不得不深深反思。
陪伴孩子认识自然，抽空领着孩子去旅游。让孩子亲身来感受巍峨的高山、汹涌的大海、九曲的河流、多变的天气等三维空间的变化。让孩子自己来关注日升月落，浪涌潮消的自然现象。让孩子的脚丫体验软软细沙走过的感觉与自己留下一长串脚印回身一笑的海滩魅力，体验落日余晖与碧波浪花的清凉与开心！让孩子感受紫燕风筝在春风里飞上蓝天的快乐，让孩子在衣着薄厚的变化里感受羽绒服和背带裙的季节差异，让风雨雷电的恩赐带给孩子们对天气变化的直接感受与心情。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却觉得，任何事要自己去感悟。在孩子成长过程中，让她自己体验生活的冷暖苦乐，观察草木荣枯与花开花落，这样更利于其成长。提醒孩子，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欺骗。我本来不想提这个说法，可是现实是如此残酷。网络诈骗、熟人诓哄、朋友出卖，在刷屏报道里满天飞。这个话题，说起来容易，教导孩子却很难。最简单一招，就是叫孩子向我跑过来，平常我都会展开怀抱迎接她。孩子非常高兴，一路欢笑着跑来，扑向我的怀抱；关键时刻我一闪身，孩子扑倒在地上，摔哭了。“爷爷骗人！爷爷是骗子！”孩子边爬起来哭边抹眼泪。“我刚才想事走神，让你摔了。对不起！”“你是不是自己也有错啊？！你没判断出爷爷的状态，就完全相信爷爷会拥抱你啊？！”孩子听后，就不哭了。这种时候，我就告诉她，爷爷是自己亲人，也会出现如此情况。那么熟人、朋友、生人，假如要骗你，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方法使你上当受骗。你要学会自己思考判断，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爷爷。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头。其实生活就是一篇作文。小孩和大人写的话题不一样，站的角度不一样。但是无论如何，生活的底色是一样的，都是黑与白；道德的底线也是一样的，都是“真善美”。我们教会孩子如何写作文，要引导其从小学会观察周边的事物、体验眼下的生活、甄别眼里的真善美与假丑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需要家庭、需要学校和社会多方的“老师”来教会他们！（图片素材由作者本人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