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

新闻发布2024-05-14 20:05:03读书村

暗箭

暗箭

(短篇小说)

作者|零点

镇上管安环工作的刘主任一行三人来公司了,他们是例行检查安全与环保,在一楼、二楼看了生产车间,三楼看了库房,就直接上五楼了。

五楼是公司的顶楼,是上色车间,大约400平米,一边是上色车间,一边存放着各种固体、液体原料。

一进五楼车间,扑面而来一股刺激性气味,随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一点的一男一女,男的皱了皱眉头,女的捂了鼻子。大致检查了灭火器、消火栓,刘主任径直走向上色原料库,里面有乙醇、异丙醇等液体,还有一些各种颜色的颜料,地上都红一块、紫一块的,到处都是溅出的颜料,盛装的有大塑料桶、铁桶,毫无秩序的乱放着,几乎无法下脚进去。

张老板是一起跟着刘主任上来的,看到原料库这样脏乱,知道不好,赶紧给刘主任解释:刚刚取了原料还没有来得及打扫,随即大声叫:吴师傅,快过来打扫一下。

吴师傅过来了,还带着一个20多岁的青年人胡利军,吴师傅很老练的连忙给刘主任致歉,“抱歉抱歉,刚才新来的助手在操作,不熟练,弄得到处都是,胡利军,赶快拿来水桶和拖把”,“好的,师傅”,胡利军应声后,立马取来了,紧急打扫起来。

这是中国南方沿海城市的一个小微企业,主要加工一种复合反光塑玻材料,同时给材料上色,这种材料应用非常广泛,其中衣服上装饰的玻璃片就是用这种材料做的,女装上用的比较多。玻璃片还可以做成比较大、比较漂亮的各种形状,出口到非洲,非洲一些地区的人喜欢把这种玻璃片戴在脖子上或腰上,觉得自己很时尚,张老板在一楼就建了玻璃片生产车间,专给制衣厂供玻璃片。一边将上色好的材料直接销售出去,有些公司利用材料根据自己的需求去进行定向产品生产,一边将玻璃片供应给制衣厂、服装厂,一边跟非洲方面做玻璃片贸易,销路还算不错。

张老板40多岁,是当地人,初中文化,5年前建厂,取名旺杰工贸公司,“杰”是他本人姓名中的一个字,“旺杰”就是希望他自己兴旺发达,多挣些钱。他有一个儿子在外面读大学,老婆在公司管财务。

都建厂5年了,还没发展壮大,仍处于创业阶段,他很不满意现在企业的发展速度,但又找不出原因,只知道大家干得都非常卖力。现在的厂房是租赁的,公司总共20多人,其中还有与自己一起奋斗过来的姐姐、姐夫、外甥等亲戚,都在公司里起着骨干作用,掌控着生产的主要技术,唯独上色的那道工艺,他家族的人没一个人会。这项技术非常尖端,是用电脑技术进行合成各种颜色,其中有各种单色,有过渡色,有混合色等等,色系相当多而复杂,需要相当的技术和长期的实践经验,还要有操控上色机器的实战经验,包括对机械的运转、维护、调试、维修等,才能将这道工艺准确做好。

这个吴师傅现年也就35岁,干兑色已10多年了,原来在一个大厂做兑色工班长,月薪近2万,张老板一直想把他挖到自己的公司,可见了几次面吴师傅都不想离开公司,直到有一次吴师傅与他公司的老板发生了一次大矛盾,迫使他对老板失去了信心,张老板才趁机抓住机会,动员吴师傅到他这边来。与吴师傅经过多次谈判,才达成了合作协议,协议给吴师傅的月薪为:全额计件工资,保底1.5万元/月,即计件工资上不封顶,如果计件不能达到1.5万元,就按最低1.5万元给发,只要不是吴师傅的原因保底工资都必须保证满足,包括淡季、停产等情况,另外如果年产超过多少吨年底另给奖金,唯一的限制条件就是每月的工资要扣3千元,等到第二年的6月将上年扣的工资全部一次性发放。吴师傅之所以会答应这个协议,是他知道这种上色材料市场非常广阔,现在市场需求量非常大,他完全不担心没销路、没产量。

张老板还想让吴师傅把技术教给公司,吴师傅没同意,只说我们先合作一段时间再说吧!就这样合作协议一次签订了5年,终于把吴师傅给挖过来了,只要吴师傅跟他好好合作,吴每个月可以拿到近3万元,另外年底还有奖金,算下来吴的年收入可达35-40万元,比他在原来的厂挣得多得多。

即使这样,张老板算过账,也比在外面进购这种材料要便宜得多,况且,这种材料上色后还可以单独对外销售,因此不管怎么样都是稳赚不赔。

自此,张老板才从国外花巨资购回了上色的大机器,将近10米长,一人多高,将机器放在了唯独有空的五楼,开启了材料上色生产,填补了公司的一项短板,这样一干就近2年了。

其实张老板是有心计的,他的最终目的是想让吴师傅把技术交给公司自己的亲戚,这样就把技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后面还要扩大上色生产就没有问题了,可他也知道,这个事急不得,他相信随着与吴师傅的友好合作,总有一天会达到这个目的的,到时充其量再给吴师傅一笔技术转让费。

吴师傅虽然现在只管一台机器,可需要他亲自动手操作,因此不比他当班长时轻松,他一边要兑色一边要看机器,忙不过来,就要求张老板给配备一个男助手。张老板不太想增加助手,一则因为再配备一个人在与吴师傅的合作协议中没有谈到;二则增加的这个人的工作量不够,顶多只有半个人的工作量,却必须要发一个整人的工资,张老板要求与吴师傅共同承担这个助手的工资,吴坚决不同意,这样的话就是公司全部承担工资了。可是如果不配备个助手,又担心吴工作不积极,耽误了工作效率,张老板就很不情愿的在外招聘,当然给的工资也不会高,招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现在闹疫情出来找工作的人本来就不多,一直没招到人,吴师傅催过好几次了,这不,刚过完春节又开始招聘了。

胡利军是春节过后也就是3月份被张老板从人才市场招聘来的,22岁,贵州人,初中文化,未婚,中等个子,瘦长的脸,眼睛略小,看上去很精神,应聘时听张老板说可以学上色技术,上班还可以玩手机,他就立马有了兴趣,他也知道上色技术学到后,工资会很高,因此虽然这个助手工作的工资比正常操作工工资每月低2千元,他还是愿意来做。

他愿意来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现在家里没多少负担,父母都还不太老,还能自食其力,自己也是单身1人。从初中毕业后在家跟父母在农村呆了2年,直到18岁时随老乡出来打工,已3、4年了,这期间一直在这个城市,已经非常熟悉这个地方,也比较喜欢这个城市,去年认识了在这个城市打工的云南姑娘小慧,两人已进入热恋,小慧只希望他能够稳定下来,他也觉得只有工作稳定了才能给小慧一种稳定感,所以现在他十分想掌握一套属于自己的过硬技术,为稳定工作和以后挣大钱打好基础。

就这样一转眼就来了1个多月了,他才刚刚熟悉一些上色机器的基本操作,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好上色机器运转,把上色做好了的料用叉车通过货运电梯运到一楼。这台机器是自动运转,在上好复合卷料后,就坐在机器旁注意着机器就行了,这个时候是可以玩玩手机的,这个公司小,管得也宽松,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现在他已经会看机器,也学会了上复合卷料,只是兑色他还没接触到,可能是来的时间太短的原因。这段时间生产量很大,晚上还要加班生产,昨晚就加班到10点半才完工。

这个时候胡利军已将库房打扫完毕,刘主任进到里面进行检查。库房不大,也就30个平方不到,放的液体原料大约有1吨左右,放得有些乱。

“这些都是易燃液体,是危险化学品,气味很大,按规定是要安装排气系统的,要注意开窗通风,另外要安装静电报警装置,这些塑料桶不能用,必须换成铁桶”,刘主任检查完对张老板说,“你们是小微企业,要注意自身安全,做好预防。今天给你开个限期整改,整改好后我们再来检查”。随即那女的给开了限期整改通知,刘主任签字后给了张老板。

“好好好,我们一定按照要求进行整改”,张老板接过单子,连忙说。随即刘主任一行离开。张老板等他们走后,瞟了一眼限期整改单,上面一共三条,一是要安装静电报警器,二是要将塑料桶换成铁桶,三是要注意开窗通风,还有一条提醒,要保持库内干净整齐。张老板跟刘主任打交道5年多了,已经很熟悉了,以前也检查过要求整改,不都一一敷衍过去了,这次又能怎样呢?

易燃液体在兑色时需要搅动,是会产生静电,如果不能将静电及时排除,造成静电集聚,是会发生燃爆的;塑料桶本身绝缘,静电是排不出的,所以必须要换掉。张老板觉得像这样小的用量是不会发生静电集聚燃爆的,不都2年多了,也没发生什么危险情况吗?库房不都配备有足够的灭火器吗?虽然是这样,张老板知道,样子还是要做的,特别是眼睛能看到的表面,于是他就安排姐夫去买静电报警器安装上。

而作为主管安环工作的刘主任,镇上的企业大约有2500家,上规模的企业也有1400家,工作重点是那些上规模的企业,不上规模的企业不在重点监管之内,所以也就对张老板这个公司相对管得松一些,要求也不那么严。

胡利军见刘主任和张老板下楼去了,心中不悦,刚才明明是吴师傅在库内操作,搞得又脏又乱,却说是助手给搞脏的,那个助手不就是自己吗?我什么时候接触过兑色呢?他知道吴师傅这样说是一句托辞,但心中就是不高兴,难道我就是那个顶包的人吗?

过了大约半个多月,镇上的人也就是上次来的那两个年轻人来到公司,上五楼检查了库房整改情况,见静电报警器已安装好,塑料桶都换成了铁桶,楼上的窗户也都四面开着,库房内还算整洁,尽管车间还是有刺激性气味,但总算是整改了,看后没说什么就走了。

听说刘主任很忙,今天没有时间一起来检查。

转眼到了7月份,天气逐渐热起来,南方的气温足有40多度,这个时候五楼车间就特别热,因为这个楼是个老房子,顶上面没有盖瓦,好像顶层也没有隔热层,太阳直射楼顶,温度直接传到室内,室内温度足有40多度,活脱脱一个蒸笼。吴师傅说,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这样,特别热。给张老板反映过,要求给装上空调,可张老板一算账,这么大的面积装上空调,那电费得要多少啊?生产的上色材料还能挣钱吗?再说,最热也就7、8两个月,这两个月是淡季,生产量本来就少,掂量了一下,也就没打算安装空调了。

现在的生产因单子不是太多太急,上色也就有时上一满天班,有时就上午上班,下午就停下来了,停下后吴师傅就不来公司了,在家休息,胡利军就被安排做些其它事,给别的车间打打杂,当当下手。胡利军很不愿意,给张老板要求也要休息,张老板不同意,原因是吴师傅拿的是计件工资,休息是没有工资的,你胡利军拿的固定工资,必须要上班,不然就要扣工资,他心里很不情愿。

他心里不情愿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来公司干助手4个月了,除了会上料、看机器,兑色一点都没有接触到,不是他不想接触,而是吴师傅根本就没打算教他。他问过张老板,张老板说:你来得时间短,时间长一点,干得好一点,吴师傅就会教你的,你知道吗?这个技术吴师傅钻研了10多年呢!

他也问过吴师傅,什么时候才能教他学兑色呢?吴师傅停顿了几秒钟说:这个得慢慢来,学这个很复杂的。

其实吴师傅也明白,张老板招胡利军过来说可以学上色技术,实质上就是一句空话,只是想把人先引进来。吴师傅与张老板的合作协议上,也没有言明吴师傅要将技术交给别人,再说了,这项技术是自己花了10多年时间学来的,期间受的委屈受的苦,加上这么多年的自己钻研和积累,容易吗?这技术就是自己带来的,不是这个公司给教的,凭什么教给别人?

胡利军感觉自己似乎被骗了。

转眼来到8月了,这天上色车间上午干完下午就停机了,胡利军被安排到给张老板外甥帮忙当下手,这个外甥有28岁的样子,因在公司干的时间长,又是老板的至亲,所以在公司很豪横,对胡利军说话就是一副命令的口气,“哎,把叉车推过去”,“把那个扳手拿过来”,“把这个卷料给上上,怎么这么笨啊?快点啊”,“搬个东西怎么这么慢啊?没吃饭吗?”……

胡利军听到这些命令很不爽,在不情愿的心情上添加了怨气,几次都想顶回去,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人家是老板的亲戚啊!

到下午4点多钟了,这个时候胡军是感到有点累了,就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歇,顺便喝点水,天气太热了,他衣服都湿透了。

“哎,你干嘛呢?这么忙还坐在那儿干什么?快把这些卷料给拉到那边去”,胡利军刚坐下来,老板外甥就看见了,胡利军回到:“我喝口水就来”,“喝什么喝?那边都没料用了,快点起来,快点”,老板外甥催道。

他很不情愿的起来,缓缓的走向卷料,老板外甥很不耐烦,“你他妈的快点,别娘们叽叽的”,这次是骂上了粗话了,胡利军听到后心里很恼火,但还是强忍着,不自觉的动作慢了下来,推着叉车准备将一大卷料叉起,没想到叉车刚一接触卷料,卷料因为太光滑就散卷了,散在地上一大堆,老板外甥一看急了,因为这样散了后要整理好长时间才能重新卷好,气一下就上来了,立即骂上了:

“你他妈的会不会干活?不想干就给老子滚!”胡利军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血气一下就上来了,“不干就不干了,老子早不想干了”,说完就两手一丢,松开叉车,老板外甥一听,这个贵州仔还敢给我充老子,还反了呢,上去就对着胡利军的腿上给了一脚,胡利军趔趄了一下,迅速站稳,立马回了一拳,打在了老板外甥的前胸,随即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越来越激烈,一时谁也没占到便宜。老板外甥瞅准一个时机,一脚将胡利军踢到,用脚使劲地不停踩踢胡利军的腹部、胸部,又将胡利军压在身下,用拳头不停的打胡利军,脸上、身上都被拳头暴击;胡利军一个翻身又将老板外甥压在身下,也用拳头不断的击打他的脸部、肩部、胸部,这时他感觉好畅快,自从进公司以来受的委屈、欺骗,受老板外甥骂的那些怨气,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拳头越来越重,频次越来越快,感觉好解气。老板外甥被打得无力还手,躺在身下只有被打的份。

这时旁边的工友过来拉架,一个工友拽着胡利军的手想把他拉开,致使他暂缓了拳击,这时老板外甥得到了一点喘息,手在地上突然摸到一样东西,就拿着这东西一下砸在了胡利军头上,胡利军觉得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等胡利军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胳膊上吊着点滴,医生说,脑袋是被扳手给砸伤的,流了很多血,需要住院治疗。

老板的外甥也是鼻青脸肿的,浑身伤痛,在医院包扎后,挂了点滴,伤不太重,没住院,回家静养去了。

张老板了解了两人打架的大概情况,只是觉得自己的外甥在自己的公司里被一个外地人打了,虽然胡利军伤得要重一些,还是太没面子了,加之老婆、姐姐、姐夫和外甥媳妇都说是胡利军的错,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外地人。可是怎么教训呢?不可能再去打他一顿吧?或者报警让派出所来拘留他?可派出所来调查了还不知是谁的责任大呢!到头来也就是罚款,可对于胡利军一个外地的打工仔来说,经济处罚也就是他在公司已上班的工资,除此还有什么呢?

就想了半天,也只有一个办法:冷处理!

他知道胡利军作为一个外地人,工资还在公司,过几天他没钱生活了,自然会来找公司,到那时再说。

胡利军住院期间,小慧下班也过来看过他,小慧是在一个文具厂做装配工,很多时候都要加班,也不是每天都能过来看她,小慧见他伤成这样心疼死了。几天后,胡利军出院了,回家静养,医院诊断为轻微脑震荡。果然,张老板接到了胡利军的电话,是想要自己的工资,张老板对他说:你的工资付医药费还不够呢,你打伤了人还要什么工资?胡军说:是他动手在先,我是自卫,医药费应全部由他承担,我怎么还要给他承担医药费?电话里争执不下。

胡利军来到公司找到张老板,张老板还是要将他的工资承担医药费,还说不够要他再补,胡利军其它的理由和话张老板根本就不听,他又找了好几次都没结果。这期间在公司还遇到张老板的姐姐、姐夫和老板外甥,拉着他不让走,老板外甥还想打他,威胁他以后再来公司就要打他。

胡利军绝望了,他一个外地人在这儿怎么拧得过张老板一家呢?

胡利军是跟老乡一起在公司外租房住的,老乡跟他不在一个公司上班,老乡知道了他的事,就给他出主意让他去找劳动部门投诉,胡利军虽然在外打工几年了,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也没跟政府劳动部门接触过,他不敢相信当地的劳动部门能不能给主持公道,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投诉了。

胡利军就去了镇上的劳动部门,给诉说了自己在旺杰公司的全部情况和遭遇,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后,人家让他回去等电话。

又过了2天,他接到镇上劳动部门的电话,要他明天一早到旺杰公司去,劳动部门的人在公司等他。第二天他按时去了公司,劳动部门的人和张老板都在,劳动部门的人对他说:

“经过我们与张老板沟通,张老板答应把你的工资全部发给你,你签个字现在就可以领工资了”,胡利军听后,心中并没有怎么高兴。

“我是被欺骗到公司来上班的”,他说,“应聘时说可以教我上色技术,不然我也不可能接受这样低的工资,可一直都没教过我,我来公司5个月了,按照外面的工资行情,我至少少挣了1万元工资”,劳动部门的人随即让胡利军将他与公司签订的劳动合同拿来,打开一看,上面在工作岗位一栏填写的是:上色助手,合同里也没写要教给他上色技术,就问张老板可有此事,张老板说:“上色技术是一项非常复杂的技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需要长时间熟悉后才能慢慢学,再说了,工作表现不好人家师傅不愿意教那也只能怪自己”,看来这个问题是无法界定是不是欺骗,胡利军对此也无法理论清楚,只好放弃这个问题。

“那我被打得头破血流怎么办呢?我现在还是轻微脑震荡呢!胡利军

说,“这个事情你想怎么办呢?”

“得给我赔偿5千元”,

劳动部门的人顿了顿对他说:“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在车间内发生打架不是工伤,打架斗殴是属于派出所管的,要怎么处理应该由派出所来办,我们现在只是做一个协调,你愿意让我们协调我们就协调,你要不愿意可以去找派出所解决的”,胡利军一想,找派出所解决不是更费时间吗?就表示愿意让劳动部门协调解决。

劳动部门的人与张老板商议,张老板极为不愿意赔偿,因为住院的医药费公司已经垫付了,劳动部门的人给张老板讲:如果让派出所来处理,你外甥很可能要负主要责任,到时不仅仅是赔偿,说不定还可能被拘留。张老板一听立刻就改口愿意给赔偿了,经过商议只愿意赔偿3千元。

胡利军很不情愿的接受了3千元赔偿,当即领了工资和赔偿费,就离开了公司,刚出公司大门,就愤愤不平的对着公司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呸!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似乎是解决完毕了,张老板只是觉得胡利军离开公司顺理成章,外甥是给公司立了一功,不亏是自己人啊,他不但没责怪外甥,甚至在心里还暗暗称赞,这小子这么狠,将来一定可以成大器!

张老板心里有点小窃喜,虽然花了点小钱使胡利军离开公司了,公司不仅可以省出一个人的工资,还可以堵住吴师傅的要求:你看我给你招聘到的助手人家不愿意干了,我也没办法。如果吴师傅还要让招个助手,就可以跟他谈附加条件,对他讲工资太高公司无法承受,工资太低招聘不到人,如果能交给人家上色技术,工资低点可能能招聘到人。如果吴师傅答应给教技术,那就可以让自己的外甥去做助手,如果吴师傅还是不答应,那就慢慢招呗,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招聘到人了。没有助手,你吴师傅不就是忙一下嘛,还不是干得好好的,如果出现了次品还是要找你赔偿的,如果完不成生产任务你就加班呗,那么高的工资劳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胡利军回到住处一直在休息,身体上的伤已痊愈,体力也渐渐恢复,心理上的伤还是缓不过来,心里极为不平衡,一种被欺骗、被羞辱的耻辱感不断的侵袭着他,他每天都被这种耻辱感包围着,心情非常郁闷,天天喝酒浇愁,把自己困在屋里,哪儿都不想去,只是翻翻手机看看新闻和视频解闷,与同屋的老乡聊聊天。晚上小慧下班早的话,就约到一起转转,说说话。

这一天他在手机上看到一则视频,讲的是一个工厂发生火灾事故,烧死了好几个人,事后调查是老板不重视安全,上级安全主管部门监管不到位所致,他突然想到旺杰公司的上色车间的安环问题,上次镇上的刘主任来检查后让整改,张老板的姐夫安装静电报警器只是做了个样子,因为接地线要接到一楼进行掩埋,嫌麻烦,报警器就没有接地线,整改后刘主任没来检查,是另外的人来看了看就了事,这可是个安全隐患啊,再说了,车间内温度40多度,那些易燃液体放在这么高的温度下,是很容易燃爆的,天哪,这可是个大问题,还有车间里的刺激性气味,应该是超标的。

经过仔细考虑,他决定将这个安全和环保隐患问题要进行举报,但不能举报到镇上,镇上的刘主任很可能跟张老板关系好而给压住,必须举报到县上,且必须说明镇上刘主任与张老板之间的关系。他为这个决定感到兴奋,如果举报能奏效,自己的仇就报了,心理就平衡了!

第二天,他就通过电话联系,通过政府网将旺杰公司的安环问题反映到县安全和环保部门,并留下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电话,他实名举报,他什么都不怕。

县上接到他这个举报,主管副县长非常重视,立即召开了会议,安排了安全、环保部门的人手,组成检查小组,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直接到了公司的上色车间,张老板被突然检查搞得措手不及,来的居然不是镇上的刘主任,是县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经突击检查,查实了上色车间刺激性气味超标、在高温车间内存放易燃液体、静电报警仪无接地问题,责令张老板将库内的易燃液体立即转移至低温库房,并就地查封了库房,责令立即停止生产,等待处罚。

这下张老板慌了,开公司以来哪见过这阵仗?立即停止生产,那不是要命吗?他立即打电话给刘主任,刘主任听到此事后很惊讶,“我一点也没得到消息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立即动用了一些关系,想赶在处罚单下来之前跑跑关系,看是否能减免处罚,可他找了几个领导,都说不敢去说情,现在安全和环保都实行追责制,对说情的也要追连带责任,张老板一听是没折了。

过了3天,张老板拿到了行政执法处罚单,单子上主要处罚为:罚款4万元,立即停止生产,生产车间必须搬迁至低温厂房,安装排气装置排出刺激性气味,易燃液体库房必须在单独建筑物内,不得与其它仓库、生产车间、办公及居住在同一建筑内。张老板看后顿时傻了。

罚款4万元不是很难接受,最要命的是停止生产,订单不能按时交货,就会违约,违约责任会很严重,下边生产车间无原材料使用,将会损失很大,而且还要搬迁,哪有那么合适的厂房呢?就算有合适的厂房,要搬运机器、调试,这么大的机器是需要拆开搬运的;还要搬运各种原材料,这需要很长时间啊!搬迁过去了,离这边肯定距离远,来回转运不是很麻烦吗?成本还会升高,还非常不好管理,完了,这下可麻烦了。

张老板这次真感到大祸临头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他再次打电话给刘主任,看刘主任能否给出出主意,这时他才知道,刘主任已经因为他公司的这个事,因为监管不到位而受到了上级的严厉批评,还说幸亏没发生火灾事故,不然连饭碗都没了。

张老板再次感到了绝望。

张老板不亏是老板,只沉静了几天,经过深思,想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上色车间白天闭门休息,晚上生产,政府部门的人不会晚上来检查吧?这样就可以按时完成订单了。他立即跟老婆和姐姐他们商议,都说这个办法可行,当即就与吴师傅联系,吴师傅也就答应了,同时安排外甥当吴师傅的助手,协助生产。

当天就行动起来了,临近晚上时,张老板安排外甥将那些原料,包括易燃液体原料偷偷用车拉到上色车间,开动机器,开始了生产,张老板看到上好色的卷料不断涌出,好高兴,心想自己的这个主意真不错,瞬间还有了成就感,心里就说:哼,叫我停止生产,想要我的命,没门!

吴师傅也就按照生产工艺操作,机器不断的转动,有了老板外甥做助手,生产效率也很高,他还感到在夜间气温比白天低,工作起来比白天还要舒服一些呢!

胡利军这几天仍在家休息,他不能确定他的举报会不会奏效,他怕官商勾结不了了之,可他不知道的是,象沿海这种经济高速发达的地区,政府职能部门行政效率是很高的,比如他上次投诉的工资的事情,就2天就解决了,他现在还在忐忑的等待举报结果。

今天他突然接到县上领导来的电话,告诉他举报的那个事已经查处了,他举报的事实属实,对公司进行了4万元的罚款,并要求停业等等,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坏了,比他捡了个大便宜还高兴,他禁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一边高兴的哼着家乡的小曲。今天太好了,阳光好灿烂,等到下午同屋的老乡下班回来,他立即将这个事告知了他,并立即请老乡去外边喝酒去,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今天小慧要加班到很晚,就没有联系小慧一起。

他今天太兴奋了,不断的喝酒,喝下去不少,他的酒量那是很大的,常年居住在贵州的山区,喝酒是他们家乡的生活习惯,加之人也年轻身体又好,今天是要敞开喝了。不知不觉吃饭到晚上10点了,老乡就劝他别喝了,回家休息吧,他虽然想继续喝,无奈老乡拽着他出了餐厅,也就罢了。他们两人就这样相互拉扯着,在街上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旺杰公司的这个方向了,离公司不太远了,胡利军突然有了一个欲望,很想看看张老板上色车间被停止生产的样子,反正这会儿也是闲逛,就去看看吧,体验一下自己举报的成就感。

他们不敢去公司的正面,就走到了上色车间楼房背面的围墙外,抬眼一看,怎么五楼灯火通明?再仔细从窗户上一看,看到熟悉的身影,吴师傅的?老板外甥的?他再仔细一听,一种非常熟悉的声音灌入他耳内,天哪,是上色机器运转发出的声音,他们在干什么?难道在生产吗?不是责令停止生产了吗?他不敢相信。

又看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停,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冲动迅速被激活,他一下拨通了县上那个领导的电话,告知被责令停产的旺杰公司上色车间现在在继续生产,领导不相信,再三问是真的吗?胡军就说:我现在就在这个上色车间楼下,亲眼所见,上边的人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就是那个车间的人在生产,没有问题。

胡利军和老乡一直没离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直在等待,看刚才的电话是否有效。县城离这儿也就20多公里,如果要来的话估计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但胡利军不能确定的是,这么晚了会来吗?一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看见两辆车停在了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几个人下车,好像还有穿警服的,急匆匆的直接上了公司5楼。不一会儿,两个穿警服的押着两个人上了车,那两人看身影好像是吴师傅和老板外甥。

胡利军心理明白,他们被抓现行了。

张老板这次真觉得怪了,怎么晚上偷着生产也会被发现?吴师傅和外甥被公安给扣押了,他感到无比的恐慌。张老板正晕头间,第二天上午,公安驱车又来到公司,直接将张老板给带走了。

原来,经过审问吴师傅和老板外甥,夜间偷着生产是张老板安排的。张老板这次是完全的、彻底的崩溃了。

处罚出来了,夜间偷着生产,严重违反上次发的行政处罚文书,是明显的跟政府对着干,这次罚款10万。派出所对张老板拘留10日,其它两人各拘留6日。

胡利军知道这个处理结果后,再次感到无比的兴奋,没想到张老板还给“进去”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对一个老板经济处罚不容易伤其经骨,而要把一个老板关进去,不管是关几天,对于一个老板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现在胡利军突然感觉自己在旺杰公司受的耻辱得到了昭雪,自己彻底的报仇雪恨了!

乘着惬意的心情,他想出去工作了,就准备明天去找工作。

10天后,张老板终于从看守所出来了,公司乱成了一锅粥,上色卷料订单违约,玻璃亮片停止生产造成订单违约,给非洲出口的亮片订单也违约,客户都咄咄逼人的要赔偿,把好话给人家说尽,可还是不行。他算了算,缴处罚罚款共计14万,各种订单违约达80多万,而且还面临一个严重问题,因为上色车间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新地方搬迁,不能及时恢复生产,后面还得继续违约,还得继续承担违约责任,赔偿经济损失!

他紧急的联系生产上色卷料的厂家,希望能紧急进购一批货回来缓解一下,可人家让他排队,现在是9月,订单很多已排到10月份了!

作为他这样的一个小公司,还刚刚经历了一个淡季,怎么承受得起这么多的违约责任呢?公司财务也没这个能力啊!又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是客户将他违约告上了法庭索赔。后面又接二连三的接到其它客户公司的法院传票索赔。

而眼下还有最直接的,就是公司到了发工资的时间了,工资如果拖欠,员工不但会投诉,还会离职,到时怎么再去找熟手工人呢?现在招聘人这么难。吴师傅这边也是这样,按照上个月的生产量和停产,计件工资不多,可至少要给发保底工资1.5万元,这个工资不敢拖欠,吴师傅如果走了,公司就难以恢复了。下一步上色车间要搬迁,要花钱去租赁厂房、搬运机器原料,还得花费一大笔。

张老板现在是急着整天上法庭应诉,其实应诉也就一个形式,这样的官司不打都知道结果,他一准输,他只是希望在法庭上能得到原告的理解,缓一点付违约金。

在忙完白天的事后,晚上夜深人静时,他就在梳理最近发生的事,他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上色车间晚上偷着生产的事,怎么刚搞了2个晚上就被抓了?难道政府派人盯着公司了?

胡利军已经找到工作,在一个公司的车间做一线操作工,现在他心情特好,整天乐呵呵的,还和车间的年轻女工嘻嘻哈哈的,觉得美及了,这样一干就将近10天了。有天晚上,他就在想张老板现在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狼狈吧?当然他不知道张老板现在已陷入财务危机,比他想象的还要狼狈。他越想越想笑,越想越美,可突然感到一种不完美,因为张老板现在还不知道是谁让他变成这样的,如果让他知道是自己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不是更完美吗?那样就让他知道了得罪自己的后果,让他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还有他的那个外甥,狗杂碎,让你打我,就要付出代价!

这个轻率的年轻人决定告诉张老板,以展示自己的胜利。他编辑了手机短信,发给了张老板。张老板正在办公室着急和郁闷呢,突然接到胡军的手机短信,短信是这样写的:张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听说你刚从看守所出来不久,里边不错吧?谢谢你外甥打我和你对我的欺骗,不然我也没有勇气举报你,现在我觉得好爽!

天啦,原来是胡利军举报了公司,原来是胡利军举报了上色车间晚上偷着生产的事!

张老板非常气愤,立即拨通了胡利军的电话,胡利军慢悠悠的接了电话,“胡利军,你在公司打架,医药费是公司给你付的,工资也给了你,还给了你赔偿,你为什么还要举报公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张老板怒不可言,说话非常大声,胡利军也大声的回答:“张老板,我把你打一顿再给你治好伤你愿意吗?你外甥什么时候给我道过谦?你把我骗进公司,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学上色技术,我拿着那么低的工资,给你干了5个月,浪费了我的时间,让我至少少挣了一万元,在你眼里,我们这些打工的算什么?是你的奴隶吗?你想怎么对我们就怎样对我们,你自己想想吧,你有今天,根源在于你,你个黑心的老板!”送完就挂断了,等张老板反应过来,再想跟他理论,想再次拨通胡利军电话时,才发现,他已被拉黑。

张老板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他在回味胡利军在电话里讲的话,我是在欺骗他吗?我给他承担了医药费,结算了工资,还给了他赔偿,这样还不够吗?我对工人是好还是不好?他理不出头绪,他只是觉得,象胡利军这样一个平时都没看进眼的无足轻重的小普工,怎么会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呢?真是太忽视他了,他隐隐约约感到公司5年来还是发展得不太理想,是跟这个有关系吗?

过了片刻,他叫来了姐姐、姐夫、外甥和老婆,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倒霉的背后,是胡利军的举报。外甥听后非常气愤,“我看是那次没把他打够,我再去狠狠打他一顿”,张老板立刻阻止了他,说:“还要打人么?现在公司的情况就是因为你打人造成的”,他顿了顿又讲:“我发现我们都错了,把工人没当回事,教训啊,我们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大家都沉默了。过了很久,老婆最后说:“即使我们有错,胡利军也不至于给我们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吧?这也有点过分了”,张老板没有回应,确实这次损失巨大,直接经济损失逾百万,跟失了约的那些客户以后还能不能续做生意都很难说,公司已面临倒闭,等把这些违约金等各种开支支付完,公司如果能缓过劲,也就回到5年前刚建立公司的状态了,也就是说,张老板和各位亲戚5年的努力白干了。

胡利军在车间忙活,今天异常高兴,因为前天让张老板知道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一个小小的普工,以实际行动和语言教训了一个老板,心理特别惬意,干活觉得特别轻快,还争着抢着干呢!这时,公司的人事助理过来了,对他说:我们经理找你有事,你到人力资源部来一下吧!

胡利军到了人力资源部,经理招呼他坐下,问了问他在现在公司工作上的事,胡利军表示工作很满意,干得很好。而后经理问他:“你是在旺杰公司干过吗?为什么离职呢?”胡利军觉得问得很突然,怎么会问这个呢?但他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回答:“是跟老板的外甥打了架,离职的”,他看到经理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停了几秒钟后,经理对他说:“经过我们这几天对你工作的考核,你不太适合我们公司,你现在就去办离职手续吧”,胡利军一听,莫名其妙,急着争辩:“经理,我这几天在公司干得挺好,有那儿干得不好请你指出来我改,不要就这样辞退我好吗?”他看经理没有着声,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连忙解释:“在旺杰公司是老板外甥无理打了我,将我打得住院了,责任不在我啊”,可是经理还是没回应他,把人事助理叫进来吩咐道:“你带着他去财务结算一下工资,办理离职手续吧”,胡利军知道再辩解也没用了,只好办完手续领了工资就悻悻地离开了公司。

胡利军又去了几家公司找工作,人家看了他的工作简历和身份证后,都一一拒绝了他,他好纳闷,自己这样的年龄,这样的身体状况,不正是干活的年龄吗?不就是找个普通操作工吗?怎么会都不录用呢?他好无解。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他还是没有找到工作,身上的钱也快花完了,每个月的房租、生活费都快见底了,怎么办呢?他从前些天的高兴一下跌落至郁闷。小慧也十分关心他的工作问题,就鼓励他再去找找,他决定再找了一个星期的工作看看。

胡利军不知道,张老板在各个人才网站后台和多个人力资源经理微信群里,发出了关于他作为旺杰工贸公司员工举报公司安环问题的事情,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却没有讲他打架的事,还将他的个人情况和身份证号也上了上去,等于是对他找工作进行了全网封杀,哪个公司没有点违法违规的事呢?还有哪个公司敢录用他?

一个星期过去了,胡利军还是没找到工作,他撑不下去了。小慧知道了这个情况,就在她工作的公司问人力经理公司还在招聘男工么?经理说还在招聘,她就把自己的男朋友吴利军推荐给了经理,经理听到这个名字后,又再三问,是贵州人吗?是不是在旺杰工贸公司工作过?小慧说是的,人力经理对小慧说:“这个人我们不敢用啊!”小慧忙追问是为什么?人力经理才将网上封杀胡利军的事告诉了她,她这时才知道胡利军找不到工作的原因了,她连忙给经理解释了胡利军在旺杰公司工作的前前后后,人力经理表示同情,说将他找工作的事给老板汇报一下,看老板要不要录用他。第二天,经理给小慧回话,老板不愿意录用他。

小慧将旺杰公司网上封杀的事告诉了胡利军,他听后非常气愤,心里不禁骂道:狗日的张老板!

等冷静下来,他也觉得举报张老板给他公司造成了很大损失,封杀了自己找工作,两方面也就持平了,只是,他以后在这个城市已呆不下去了。现在他待在这个城市已毫无意义,现在是10月,是企业招工的淡季了,这个时候就算去另一个城市找工作也不好找,他决定先回贵州去。小慧不让他回去,可不回去又有什么办法呢?每天吃住都是需要钱的,他对小慧说,明年他去另一个城市,等她稳定下来了就接她过去。小慧依依不舍,就快哭出来了。

第二天他收拾好行李,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城市,就乘火车回贵州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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