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辉映的友情见证
——从王蓬致杨志鹏的信谈起
作者|伍宏贤
左起：梁文源、李青石、黄建中、王蓬、杨志鹏、刘清河、杨建民、杨钧近日在汉中标志性建筑天汉楼展出的“名人名作收藏展”上, 在中外名家洋洋大观，让人震憾的唐卡、绘画、书法、信札的展柜中有王蓬致杨志鹏的一封信引起大家的关注。这封信用毛笔写在《衮雪》杂志稿笺上，三页，虽不类书法，但笔墨清晰，条理分明，年月日俱全。
内容如下：志鹏先生：您好请柬收到，感谢。如此宏大复杂的事情，被先生干成，实在让人生辉！谁讲汉中人不能干大事呢!今年因文联购房筹款，几次赴省，近日又刚从延安归来，手边积事太多，故不能前往北京一览盛况，实为憾事!我想从以下几方面，来尽微薄之力：一、请汉中市驻京办事处主任黄建中(也是我好朋友)能够代表汉中方面出席，以示祝贺，请能尽快发一下请柬。二、我已对陕西日报文艺部主任田长山说及您的壮举，他极感兴趣，答应发文章。此事，我将我委托黄建中办。他也是陕西作协会员，写学过不少好文章，並善摄影。文章写好后，我们和陝报同时发表。我们还将配发杨文闯寄来的您的自叙文章。三、以汉中市文联与衮雪名义发一封热情洋溢的贺电，寄黄建中处，由他转您(主要您目前地址难定）。再有什么事需协办,请黄建中先生帮忙，他是十分热情，并十分有能力的人。祝一切顺利成功！紧紧握手王蓬一九九七年五月二十八经我采访两位当事人，我基本搞清楚这封信产生的背景。汉中籍作家杨志鹏，在青海从戎12年，曾在《当代》《人民日报》《现代人》《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安徽文学》《清明》《青海湖》等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报告文学一举成名，作为第三届全国青创会的代表，被中国作协推荐考入武汉大学作家班学习。毕业后作为新时期人才被引进青岛，后从事文化产业。上个世界九十年代末，杨志鹏曾策划实施实施过征集主编“《中国作家3000言》”、“5000位中国作家签名巨型艺术瓷瓶”、“中华艺术千禧展”等几件在海内外引起巨大反响的大事，其中最为轰动的是1997年香港回归前夕，为祝贺这件中国近代史上的百年壮举，经国家文化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港澳办公室批准，杨志鹏创意策划实施请关山月、张仃、黄永玉、朱乃正、程十发、刘国松等名头响亮，如日中天的大师直接在景德镇瓷盘上分别作画，然后再统一回炉烧制，最终完成“百位画家，创作百面瓷画，迎接百年回归，洗刷百年耻辱”这一宏大的艺术工程。当“九七香港回归中国百家爱艺术瓷画大展”，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开展前，杨志鹏给时任汉中市文联主席的王蓬发了邀请函。而王蓬正是在接到邀请函后，给杨志鹏写了这封信。据王蓬回忆，他1997年元月接任汉中市文联主席，（实际是1993年6月已任省作协副主席。1995年8月汉中地委下文件，1996年10月他以文联主席身份随白云腾市长出访日本）面临无办公地址、人员经费短缺的困境。这就是信中所说：“今年因文联购房筹款，几次赴省，近日又刚从延安归来，手边积事太多。” 正忙于四处筹集经费购办公楼；把原属市文化局的《衮雪》杂志及办刊人员合并至文联，事情锁碎繁杂，无法去京祝贺。但从信中看出他给杨志鹏实际的帮助：一是请汉中市驻京办事处主任黄建中代表汉中方面出席以示祝贺；二是已对《陕西日报》文艺部主任田长山说了杨志鹏的壮举，还落实了具体写稿与摄影的黄建中。文章将在《衮雪》和陝报同时发表。还配发杨文闯寄来的杨志鹏的自叙文章；三是发去贺信以尽礼数。关健是介绍杨志鹏认识了时任汉中市驻京办主任的黄建中。据杨志鹏讲黄建中对这三件大事十分热心，陪他拜访了多位大家，他们由此成为朋友，交好至今。包括这次“名人名作收藏展” 都是黄建中与他一齐参与布展。人常说高人之间互相抬举，真正的朋友互相成全。王蓬和杨志鹏便给我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他俩都是从汉中走出的大家。王蓬创作半个世纪，著作60余部，获多种奖项。我曾在现场目睹陕西省作协党组书记齐雅丽专程参访王蓬文学馆后的题赠：文学陕军主力干将，汉中文坛领军人物。居汉水巴山福地，书历史人文情怀。文化自觉，文化担挡，可敬可佩大师风范。杨志鹏不仅是出色的文化企业家，还出版多部长篇小说，其中不乏翻译为法文、瑞典文者。近期在北京作家出版社推出的60万字长篇小说《汉江绝唱》更是在古城汉中首发，在京都北京研讨。入选作家出版社优秀作品前列。王蓬在拿到《汉江绝唱》后，仅用一周就读完并写出近万字的评论《一部有史诗品质的力作》全文分为三节：“为汉江立传”、“为船工树碑”、“为自已作枕”。以激扬的文字高屋建瓴，鞭辟入里，淋漓酣畅地对杨志鹏长篇新作《汉江绝唱》以高度的评价。据王蓬讲这是他生平所写最长也最用心的一篇评论。事实是这篇评论分为两部分发在全国大报《光明日报》“评论”专版与《中华读书报》“人物”专版。汉中文联《衮雪》杂志在2023年3期全文刊登。下面我们把《中华读书报》“人物”专版文章附录于此，从中不难看出王蓬与杨志鹏之间双星辉映的友情。王蓬《汉江之子杨志鹏》（《中华读书报》2023年6月7日）（以下内容选自王蓬《汉江之子杨志鹏》）近日,杨志鹏由作家出版社推出长达60万字的长篇小说《汉江绝唱》。在古城汉中首发、在首都北京研讨，名家云集，争相发言，高度评介作品，认为填补了汉江及其航运空白，堪称力作。引起广大读者对杨志鹏和《汉江绝唱》的关注。首先这部小说以汉江三千里航运水路，黄金峡二十四滩锁钥咽喉为背景，以家族三代船帮航运为主线，几代人的家族恩怨穿越时空；再涉南水北调，引汉入渭，直到眼下的改开时代，百年风云际会，内容宏阔厚重。杨志鹏为何能创作这部力作？诚如他在《后记》所言：“黄金峡无疑是三千里汉江最为激动人心的篇章。我有幸出生和成长于此，黄金峡与我有生命的渊源”。他还说“我之所以迷恋纤夫拉船的画面，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三叔在洋县航运队做纤夫，我曾在黄金峡入口不远的沙坝上，目睹我三叔拉船的情景，他和工友们弓着腰，正在将船拉过一条险滩，我向他招招手喊了一声，他只是仰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埋头奋力向前。”毫无疑问这幅中国版的巨幅国画《伏尔加河纤夫》潜入杨志鹏少年时代的心灵，这颗种子孕育多年，注定要在《汉江绝唱》中绽放。一部作品、尤其是规摸宏阔的长篇小说怎么写固然重要。然首先面临的是写什么？因为写溪流与江河、写麻雀与苍鹰在本质上讲乃是有云泥之别。杨志鹏能够写出《汉江绝唱》绝非偶然，非有深厚广阔的生活积累与多种文体的写作经验不可为之。这与其阅历息息相关。杨志鹏是地道的汉江之子，出生于汉江边的世代农家。父母均属底层农民，他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背景可以指靠。放牛、拾粪、寻猪菜、割柴禾，挨饿受冻……农家孩子所有苦难都曾经历。但他偏又幸运，“史无前例”中，砸烂的省作协把作家周竞下放于此，这位以讲革命故事《王奶奶的枕头》出名的儿童文学作家让杨志鹏受到启蒙，知道除了“老三篇”还有文学，能让人对未来产生憧憬。上高中时居然写诗发表于县文化馆的油印刊物，这颗文学种子在参军入伍后生根发芽。1978年，他写的纪实性散文《硬骨头战士》在《青海日报》整版刊登，开海西军分区见报先例，被选拔进青海军区政治部。又恰逢新时期文学大潮，时代呼唤人才，杨志鹏接连在《人民日报》《当代》《安徽文学》《清明》《红岩》等刊物，发表多部中短篇小说，为高原文坛增添光彩,俨然文学新人。他因此得以和各种原因云集到青藏高原的一批优秀的文化人际会，其中有为高原放声歌唱的诗人昌耀、曾任中央美院油画系主任的画家朱乃正等大腕名家。他从部队转业到由著名作家孟伟哉领衔的大型期刊《现代人》，甚至被列入省文化领导干部第三梯队的培养对象。只是最终他在做官与创作之间诀择时进了武汉大学作家班。先后有以写《小镇上的将军》驰名的陈世旭、以《张居正》获茅盾文学奖的熊召政等，新星云集，使杨志鹏眼界大开，顿上层楼。毕业后被作为人才引进青岛，到青岛办报几年后，他又干了件让人瞪目之事：毅然辞掉公职，接受青岛开发区招聘，下海经商！不久就有消息传来，他与法兰西院士陈瑞献联手，打造青岛珠山公园，用中外驰名的华美诗章和佛教名句把整座山岗装点的熠熠生辉。创造了中国摩崖镌刻史上的旷世奇迹。多年后我在志鹏引导下攀上山岗，目睹每个字都巨大如房，光耀天地，深感震撼。1997年为庆祝香港回归，杨志鹏又策划实施《中国作家三千言》，“百面名家瓷盘画”与放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印有5000作家签名的巨型瓷瓶。每件事都头绪万端，复杂锁碎，意外频出。关山月、张仃、黄永玉、朱乃正、程十发……每位都名头响亮，如日中天。杨志鹏背着直径过米的瓷盘毛坯，去寻叩这些大家的门庭，还要指挥他们直接在毛坯上绘画。何况，烧制中火侯把控，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事实就有烧坏重画的事情发生，想想都头皮发麻。听当年追随志鹏做事的杨文闯讲述，他们在炎炎夏日刚爬完楼梯叩过一位画家门庭，来不及更换湿透的衣衫又连夜乘火车南下，去广州寻找另一位画家。当时还没有高速高铁，能挤上硬座便是幸运。我自认不算畏怯之人，但想着要举起永不放下的手去一次次叩响大家的门庭，注定落荒而逃。然志鹏却件件都干得漂亮出彩，这需要何等坚韧不拔的勇气与毅力。国家主席江泽民参观杨志鹏策划的有5000作家签名的巨型瓷瓶我再回顾多年与志鹏联手干成往事。上世纪90年代，我接手汉中文学期刊《衮雪》，缺乏经费，志鹏得知即汇款万元，要求是为其家乡洋县作者出期专号，既织队伍又繁荣创作，结局皆大欢喜。还带出个意外成果，发现有文学潜质的作家叶平，我们联手向时任洋县县委书记袁宝成力荐，最终把在风雨飘摇的剧团还是临时身份的叶平调进县文化馆,成为公职人员。如今，叶平出书不下10种，频获奖项，加入中国作协，让人欣慰。志鹏还曾多次帮助家乡争取项目，销售土产，传递信悉，援手他人。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侠肝义胆不是谁想有就能有，而是伴随心性阅历植入骨髓的东西。如此就能理解志鹏为何又突然研究佛教，多次深入青藏高原，寻叩宗教起源，拜访多位高僧，对天地、自然、因果、生命、善恶深入了解，感悟评判，无疑进入一种广阔的人类尚未全知的天地。这种对宗教的深入渗悟，对一个创造精神财富的作家来讲，绝对是多了一种思考，一种参照，一种手段。这就足以诠释杨志鹏在构思宏篇巨制《汉江绝唱》时，开篇原本有多种布局，多把钥匙，却为何将百岁老人褚瑞生之死置于卷首，贯串始终，并非魔幻和故弄玄虚，而是有强大的宗教知识支撑，有对人类尝不完全了解宇宙层面的把控。在长篇小说《汉江绝唱》中，不难发现书中多处直接实描写汉江汉中，洋州洋县，涉及这片土地许多重要人物与历史事件，沟通南北的傥骆古道，贯穿东西的汉江航运，红25军创建华阳根据地，全歼西北军警备二旅的石塔河战役等，多有生活原型，历史资料丰厚，许多应是志鹏在孩提时代就听长辈讲述，耳熟能详，厚积薄发，这就为志鹏营构《汉江绝唱》提供坚实基础。再是，杨志鹏对文学挚爱追寻超过半个世纪，已写作出版长篇小说《百年惶惑》《世事天机》《百年密意》《庚子记忆》《玄黄》《迷乱的诱惑》积累了丰厚的写作经验。胸襟器局、审美眼界都犹如登山，攀上高高的秦岭，脚下山峦谷地，溪流田畴一览无余清楚明白。对人类文明的未来走向，各类文学潮流，理论主义有了自己的识别判定。站在这个高度，自然对全书人物命运，归宿走向有更加精准的认识和把控。荀子曾说“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作家杨志鹏凭超过半个世纪的生活与文学积累，向广大读者捧出这部史诗般的力作就成为一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2000年春王蓬《山河岁月》研讨会。左起：王蓬、陈忠实、田杰(时任汉中市长)、杨志鹏回顾多年前，志鹏新作出版，曾委托我向陈忠实请卷前荐语。陈忠实对杨志鹏策划《中国作家三千言》，“百面名家瓷盘画” 等早有耳闻，曾对我感叹：“一个农民娃嘛，咋弄这么大的事!” 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之后，他们多有交集。杨志鹏对陈忠实敬重之余，注定也会学习陈忠实：写一部在生命中要当枕头的作品。这就是《汉江绝唱》。2023年5月4日于汉水之畔无为居—END—
【本文作者】伍宏贤，在报刊和网络媒体发表有诗歌散文作品等多种，出版有散文集一部，陕西省作协会员，现居陕西城固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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